城市山林 豫悅之園

——記上海老城廂的豫園

文字、攝影/一舟

歲月如梭，記得第一次去豫園，還是回滬結婚的時候，至今相冊中還留有在豫園拍攝的黑白照片，轉眼已經過去40多年了。近日，攜妻以及妻子的同學、閨蜜，再次去尋找當年那依稀的記憶！

豫園位于上海市老城廂東北部，北靠福佑路，東臨安仁街，西南與豫園商城、上海城隍廟毗鄰。它是上海市區內惟一的明式園林，被列為江南五大古典園林之首，是聞名中外的名勝古跡和游覽勝地。

豫園由明代時任四川布政使上海人潘允端建造，他為了讓父親潘恩安享晚年，于豫園從明嘉靖三十八年（公元1559年）開始興建，至明神宗萬歷五年（公元1577年）完成，前后共用了18年時間。豫園由明代造園名家張南陽設計，并親自參與施工，距今已有400多年的歷史。豫園的“豫”有“平安”、“安泰”之意，取名“豫園”，有“豫悅老親”的意思。

豫園按主體建筑可分為大假山、萬花樓、點春堂、會景樓、玉華堂、內園六個景區。整座園林保存完整，樓臺亭榭，一應俱全；園區因地制宜，疏密有致，曲折迂回；園內樹木蒼翠，山石崢嶸，湖光瀲滟；以清幽秀麗，玲瓏剔透見長，具有小中見大的特點，體現出明清兩代江南園林建筑的藝術風格，素有“城市山林”、“東南名園冠”、“奇秀甲江南”之譽。

一、大假山景區

大假山景區位于豫園西北部，主要有三穗堂、仰山堂、卷雨樓、游廊、萃秀堂、大假山等景點。

三穗堂建于乾隆年間，堂內中堂張掛著潘允端撰文、潘伯鷹書寫的《豫園記》，梁上高懸“三穗堂”、“靈臺經始”、“城市山林”三塊貼金匾額。這里曾是清代官府舉行慶典和“宣講圣諭”以及地方文人紳士聚會之所。

步出三穗堂，是一座兩層樓廳，下層是仰山堂，上層是卷雨樓。仰山堂北有回廊，曲檻臨池，堂內有錄自晉王羲之《蘭亭序》的“此地有崇山峻嶺”匾額。卷雨樓名取自初唐詩人王勃《滕王閣》詩句“珠簾暮卷西山雨”。

萃秀堂始建于清乾隆二十五年，面臨峭壁，北倚高墻，古木交柯，佳卉盈庭，建筑構造精粹，環境幽靜峻潔，靜坐堂中推窗便可近觀大假山景。

“漸入佳境”游廊前有一對元代鐵獅，左雌右雄。游廊石板鋪地，中為小橋，兩側有鵝項靠，可以坐觀山光水色。廊中間豎一太湖石立峰，亭亭玉立，故名“美人腰”。

大假山為兩千噸浙江武康黃石疊成，為豫園鎮園之作，是明代著名疊山家張南陽唯一傳世作品。有三絕之勝：石壁、飛梁、平橋。

二、萬花樓景區

萬花樓景區位于豫園北部，主要有魚樂榭、復廊、兩宜軒、亦舫、萬花樓等景點。

魚樂榭周圍古木參天，憑欄可觀池中游魚。榭前小溪長僅數丈，花墻把小溪隔而為二，一飾有漏窗和半圓洞門的粉墻，不落水面，橫臨溪上，小溪從拱型墻下淌去，讓人產生“小溪不知流向何處”的遐想。

魚樂榭東北是一條曲折別致的復廊，中間用墻分隔，兩邊皆可行走。墻上開設著形狀不同的漏窗，從漏窗中左顧樓臺掩映，右望溪流峰石，宛如圖畫小品。

復廊東端有一小軒，在這里探首俯視則清泉如鏡，隔崖相望則石峰壁立，面山對水，有古人“觀山觀水兩相宜”的情趣，故名兩宜軒。

亦舫在萃秀堂東墻外，俗稱船廳，此為后來增建。明代以后，江南園林常在水邊建石舫，用以臨水賞月，而直接在陸地上筑舫不多見。

萬花樓原名“神尺堂”，為兩層樓建筑，后于清道光年間重建，重建后改名“萬花樓”。萬花樓回廊圍欄雕飾“暗八仙”，樓下四角還有梅、蘭、竹、菊圖案漏窗四幅。萬花樓前庭院有古樹兩株，400年的銀杏和100年的廣玉蘭。

三、點春堂景區

點春堂景區位于豫園東北部，主要有點春堂、打唱臺、古井亭、快樓、和煦堂、靜宜軒、聽鸝亭等景點。

點春堂堂名取自蘇軾的“翠點春妍”。小刀會起義時，義軍城北指揮部設帳于此。中堂張掛晚清畫家任伯年的《觀劍圖》——古代以“觀劍”抒發英雄抱負。沈尹默書寫的對聯：膽大包空廓；心源留粹精，謳歌了小刀會的義舉。堂內還陳列著當年小刀會的兵器、自鑄的日月錢幣以及發布的文告等。

點春堂南面是一座清代小戲臺，俗稱打唱臺，也叫“鳳舞鸞吟”。戲臺依山臨水，半跨池上，臺前的垂檐，雕刻細膩，涂金染彩。戲臺四面的石柱上，分別有描繪春夏秋冬四季景色的對聯。正中掛著郭沫若1961年10月游覽豫園時寫下的詩作。

點春堂東南有湖石假山抱云巖，水石繚繞，洞壑幽深。山上有雙層樓閣；上層名快樓，下層稱延爽閣。從快樓朝南而下，還有靜宜軒、聽鸝亭，周圍繞以花墻，自成小院。

和煦堂與點春堂隔水相望，堂呈方形，周圍開敞。堂內陳列的一套家具，包括桌、椅、幾和裝飾用的鳳凰、麒麟，都用榕樹根制作，已有上百年歷史。

四、會景樓景區

會景樓景區位于豫園中部，主要有會景樓、九獅軒、流觴亭、浣云假山、積玉水廊等景點。

會景樓位于豫園的中央，登樓一望，全園景色會于眼底。該樓三面環水，舒朗開闊，周圍栽著香樟、石榴、紫薇、紅楓、羅漢松等許多樹木，景色宜人。站在會景樓觀景，物景兩望，情意綿綿，頓時使人詩意盎然，“精駑八極，心游萬仞”。

會景樓的西北為九獅軒，是一敞開式建筑，面臨大池，前置月臺，憑欄觀賞池中游魚。荷花軒西有一片杉樹，高聳挺拔。軒東修竹萬桿，滿目青翠。九獅為“救世”諧音。

流觴亭，因其兩面臨水，取《蘭亭序》"流觴曲水"之意。亭側有三曲板橋，貼水而筑。三曲板橋西是浣云假山。山以湖石堆成，北倚得月樓，西臨清泉。山洞盤桓，循洞可達山頂，洞內有泉，澗溪水從洞內流出。水中假山倒影與天上彩云渾然一體，如洗白云于水中，如染假山于云間，故名“浣云”。

會景樓東南是積玉水廊，北達涵碧樓，因廊旁一石“積玉峰”而得名。廊長達百米，是江南古典園林中最長的一條水廊，漫步廊中古樹蒼翠欲滴，池中紅魚游動，亭榭流光溢彩。

五、玉華堂景區

玉華堂景區位于豫園會景樓景區南部，主要有玉玲瓏、玉華堂、得月樓、藏書樓等景點。

玉華堂是明時豫園主人潘允端的書齋，“玉華”也有取玉中精華之意?，F堂內仍按明代書房擺設，陳列的書案、方桌、靠椅、躺椅都是明清遺留下來的紅木家具。

玉華堂南面隔水相望的就是“鎮園之寶”玉玲瓏，具有太湖石的皺、漏、瘦、透之美。孔多如蜂巢，可呈現"百孔淌泉，百孔冒煙"的奇觀。與蘇州瑞云峰、杭州縐云峰并稱江南三大名石。

玉華堂西為得月樓，月明之夜，登樓欣賞荷花池中月景，心胸為之開朗。樓上陳設名貴文物家具。樓下的大廳名綺藻堂，取“樓臺近水，水面風來，水波如綺，藻采紛披”之意。

藏書樓位于玉華堂西南，又名綠楊春榭、書畫樓，上海的書畫名家曾在此組織“豫園書畫善會”，任伯年、虛谷、吳昌碩、高邕、蒲作英、錢慧安等經常在這里聚會，展出作品，是海上畫派的發源地。

聽濤閣位于積玉水廊東，坐北朝南為兩層建筑?！奥牆比〈颂幣R近黃浦江，濤聲似可聞聽之意。其南部下為抱廈，上為雅室，其頂上塑一單腿獨立的仙鶴。

涵碧樓又稱“楠木雕花樓”，全部木構材質為緬甸上品楠木。梁坊上雕刻了牡丹、梅花、百合、水仙、月季等花卉圖案和四十幅全本《西廂記》故事圖案，樓中陳列著清代精致華貴的31件楠木雕花廳堂家具?！昂獭币辉~取宋朱熹“一水方涵碧，千林已變紅”詩意。

六、內園景區

內園景區位于豫園東南部，主要有靜觀廳、延清樓、觀濤樓、聳翠亭和古戲臺等景點。

內園建于清康熙四十八年，原為上海城隍廟的花園，上世紀五十年代末修復與豫園相連，成為園中之園。內園面積雖然不大，但十分精致，亭臺花木，池沼木石，妥為修整，是保存較好的清代小園。

靜觀廳亦稱晴雪堂，是內園的主要建筑，屋頂有“岳飛大戰金兀術”塑像。堂內兩塊匾額，“靜觀”和“靈昭渟峙”。靜觀廳曾是城隍廟道士起居作法之處，廳前兩側有一對清代石獅，廳對面是座假山，奇石林立，正面一塊大石如“壽”字。

靜觀廳東側有院落，其西有九龍池，池壁石隙有4條石雕小龍，倒映水中成8條龍，池身也似一條龍，故名九龍池。院中有小廳，名“可以觀”，廳前有磚雕，旁有龍墻，北接“洞天福地”、鳳凰亭，南連“別有天”，周圍樹木蔽天，山石秀潤。

環假山有聳翠亭、延清樓、還云樓和觀濤樓。古戲臺位于內園最南端，戲臺正面的木雕圖案全部貼金，頂部藻井裝飾華麗，有助于聚音共鳴，兩側石柱上有俞振飛所撰楹聯：天增歲月人增壽；云想衣裳花想容。

【背景音樂：《逢平生余愿——記上海豫園》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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