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訪者Momo|作者
Lilith|編輯
Pexels|圖源
“殺不死你的,都會使你更強大?!?/p>
簡直毒雞湯。
我是如此地不認同這句話。
事實上,那些殺不死你的,往往會讓你的余生四肢無力,甚至失去走出家門的勇氣。
最近,我收到了來訪者Momo的投稿。
她想分享自己作為一名重度抑郁癥患者,在咨詢室里得到的啟示與重生。
“別怕,勇敢、堅強、呼吸,活下去。你會感謝這樣的自己?!?/p>
親愛的陌生人,你好。
我叫Momo,一個95后姑娘,曾是一名重度抑郁癥患者。
現在回憶起來,抑郁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故事。
第一次爆發,是在大三暑假。
那個夏天,我的世界突然變得很奇怪,維持日常生活都無比困難。
單是刷牙的動作,就能花光我一天的力氣,我甚至都沒有余力再去洗臉。
當家人叫吃早飯時,我好像突然聽不懂別人講話?!敖谐燥垺保乙磻粫拍苊靼资鞘裁匆馑?。
等反應過來后,吃飯這個行動又變得異常困難,我的腦子似乎沒辦法處理這個行為。
一切動作都在分解:站起身,走到飯桌,再坐下,拿起筷子,送到嘴里,咀嚼,一下,兩下,三下......
每一個原本不需要反應甚至是本能的動作,我都需要在頭腦中一個個努力地做著反應。
整個頭腦都是一卡一卡的,每一步都需要花力氣才能做到。
就這樣,每個早晨吃完早餐,我就已經累到連呼吸都快沒了。
更別提和以前一樣和別人日常交流。
我變笨了,腦子貌似被隔離在一個容器里一般。
家人也察覺出我的異樣,但包括我在內,誰沒想過要去看心理醫生,誰都沒想到這是一場疾病。
那時候,家人也試圖幫助我,剩下的暑假時間,因為有他們的陪伴,我又慢慢地恢復一些。
后來做了心理咨詢,我才知道,這是我第一次抑郁爆發。
在大學結束的那一年,我再次陷入長時間極度的痛苦中。
如果說上次是卡頓的破車,那這次就是抹了油的過山車,我的思維飛快且混亂,經常感到無法呼吸。
面對畢設的壓力,我連續七天沒有怎么睡覺。
但那時,我以為只是神經敏感。
畢業后,我決定去檢查一下,確診重度抑郁。
可我還是不完全相信我病了,我懷疑是自己矯情,甚至懷疑是我在醫生面前的一些“裝”的行為,誤導了醫生。
從醫院回來后,我看了相關文章,了解到運動會緩解抑郁后,我開始嘗試跑步。
沒力氣跑,我就強迫自己走。
一次情緒爆發后,我連續走了幾個小時,不停鼓勵自己,再走一會兒就會好。
終于,在一個阿姨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,我繃不住了。
我強烈感受到,自己被一股無形的黑暗力量困住,我和她那么近,但卻有種與世隔絕的孤獨:
我,和這個世界沒有關系。
一瞬間我崩潰了,再也沒辦法騙自己。
我好像根本不能好起來......
但我還是堅持著去工作,我想是不是換個新環境,結交新朋友會更好一點。
事與愿違,我的情況狀態越來越嚴重。
很快,我徹底沒辦法與人接觸,連買東西付款都讓我感到無法承受的壓力。
我干脆完全躲進了家中。
發作的時候我就躺在地板上,地板冰涼堅硬的觸感好像和我的內在某些部分同頻,它好像懂我。
每天我都會沒理由地哭泣,兩只眼睛就像壞了的水龍頭,讓我又疲憊又自責。
因為嚴重失眠,加上不進食,我兩個月的時間瘦了28斤,頭發也只剩從前的三分之一。
接著,我開始有了實際的自殘行為,所幸,一部分理智的我會在關鍵時刻去拉拽。
這個時候,死亡貌似都沒那么可怕了。
但我不能去,我會想到很多“責任”。
比如,我剛畢業,我得工作,我不能啃老。
再比如,我要是不在了,誰給父母養老呢?
我有種直覺,如果這次邁不過去,我不能解脫,只會更痛苦。
懷抱著這份恐懼,我預約了心理咨詢。
我的咨詢師是一位非常專業且溫柔的人。
第一次接觸時,我和她描述了我的狀態,她堅定地告訴我:“好姑娘,你需要幫助?!?/p>
這句話,就像一雙溫暖堅定的手,把我縹緲的靈魂穩穩托住。
正式的咨詢中,我把“我覺得是自己在‘裝病’導致醫生誤診”的懷疑告訴了她。
她看著我的眼睛,無比肯定告訴我:“醫生是非常專業的,他們不會被任何人誤導,而且重度抑郁的確診需要非常謹慎?!?/p>
那瞬間我長舒了一口氣。
她讓我感到她堅定地和我在一起,她看得見我,甚至比我自己看得更清楚。
那短時間,我是混亂的,我無法判斷自己的情緒,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。
每每探索到這里,我都會逃避,“我不知道,我沒辦法判斷”是我的口頭語。
咨詢師很敏銳地捕捉到我細微的狀態,她看著我的眼睛,讓我無處可逃,并一次次堅定重復:“不,你知道?!?/p>
在被她拽回來無數次后,我逐漸意識到“是的,我知道”。
我只是需要她肯定我,給我力量,而她沒有一次錯過我的需要。
在聊天中,咨詢師會根據我當下的狀態,和我一層層探索,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回溯過去。
我們發現,抑郁癥的病史不是我以為的那么突然。
可能十年前就有了預兆,只是大三的時候發展到重度并且爆發了。
而這一切的源頭,是我初中時遭受的校園霸凌。
我以為那些事已經過去了,我長大了,不應該沉浸在里面。
所以每次這些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記憶被打開時,我都會刻意回避。
但這次,我毫不猶豫地走進去了。
因為有咨詢師和我在一起,不帶任何評判地,穩穩地站在我身邊,緊緊握住我的手,摟著我的肩,與我共同面對,為我保駕護航。
我還是會害怕,但我更相信她。
我負責把十二歲的自己看到的一切,同她盡可能詳細準確地描述,而她在探索的同時,又保護著我。
我遭受到的校園暴力來自當時的班主任——一個非常喜歡當眾羞辱學生的人。
只是因為鬧肚子而上操晚了,我就會被他揪到最前面,不分青紅皂白地,在全校師生面前被高聲訓斥:“沒有集體意識,怎么總是和別人不一樣!”
人越多他越興奮。
那是他的“舞臺”,我的“刑場”。
在他的“特殊教育”下,我三年如同地獄,活得像一條蛆蟲。
我是走讀生,三年,兩千次在校門口猶豫,有誰會愿意主動進入地獄呢。
也是從那個時候,我開始神經衰弱,十幾歲就頻繁失眠了。
而這樣對待我的理由,僅僅是:我成績差。
咨詢師從各個角度帶我進行梳理。
先是從班主任的身份開始,作為管理整個班級的老師,殺雞儆猴是他多年的教育秘訣,很不幸,我成了警示全班的“雞”;
其次,他是重點班班任,在全校面前,揪住學生的問題“嚴加管教”,能彰顯他的工作態度。
最后,我尊敬師長的品質讓我從不與他當眾辯解。
況且,每次我真的開始說自己的想法,都會被突然打斷:“你解釋什么解釋?有什么好解釋的,真是長了一張好嘴!”
幾次下來,我學會了徹底沉默,麻木到就算是誣陷,也不再有任何辯解。
小小的我明白,其實沒有人真的想聽實情,全班都只想沉浸在這場戲里,我是戲臺的小丑,也是排解大家學習壓力的話題。
冷漠,是我對這個班級最深刻的感受,直到畢業我都認不全他們的名字,這可能是我潛意識對自己能做到最大的保護。
更悲哀的是,我的父母也不相信我,他們更信老師。
而我的成績的確又很糟糕,簡直無從辯解。
幾重壓迫下,我發自內心覺得自己有錯,經常想:“如果我成績好了,老師就不會這樣對我了,是我的錯?!?/p>
甚至畢業時,因為害怕遇到一同升學的同學,我選擇了復讀。
等我終于上了高中,才第一次體會到正常上學的心情。
原來上課可以這么平靜,不用提心吊膽,不知什么時候就被點名到講臺。
雖然我成績依然不怎么優秀,但因為懂禮貌,各科老師都很喜歡我,班主任更是明顯偏愛我。
遺憾的是,再多的友善好像也無法彌補曾經的三年,這期間我依舊病著,神經緊張地活成了一具軀殼。
當在咨詢室里,捋順了這些時期,對比了不同階段的老師,我終于明白:
原來錯的并不是我,原來一件事還有這么多角度,原來人可以這么復雜。
另外,我還看清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原來,我判斷“如何對待別人”的固有思維,一直來自于ta對我而言的身份標簽。
ta是長輩,我對長輩應該怎樣;ta是朋友,我對待朋友應該怎樣。
我從沒意識到,ta們本身是什么樣的人。我根本不了解他們。
咨詢師讓我試著寫寫周圍人“本身”的樣子,包括這位班主任。
我寫道:“xx是我的班主任,同時,他也是一個在學校有多重身份的,對工作要求苛刻的人;他也是一個情緒極不穩定,自以為是,并不關愛學生,為了作秀可以踐踏侮辱別人的人。而這樣的人,碰巧是我的班主任?!?/p>
我還試著寫了很多人,看著這些文字,和我印象中的形象重合,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清醒和震撼。
這三年的故事太多了,咨詢師并沒有要求我完全能走出來。
她溫柔地說:“如果想面對就面對,如果很痛,不面對也沒關系,很多人也是帶著創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。沒關系,跟著自己的感覺來。你真的非常非常勇敢,并不懦弱。
你并不是他口中的不靠譜。天生會講話,是多么難得的本事,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情商高啊,多少人后天去刻意練習這個本領,而你從小就會,這是你的資源和天賦。
這個班主任說你只長了一張好嘴,不怕,反駁他;對??!我就是有一張好嘴,我這張嘴巴只說美好的話,讓人聽了開心感動的話,不像你的嘴,只會羞辱人,說的都是難聽惡毒的話?!?/p>
我的咨詢師,有著高度的專業,同時底色又是那么善良可愛、溫和有力量。
我被她的話逗笑了,心頭多年對自己的評判突然松了很多。
就這樣,在咨詢中,我回溯了短暫卻壓抑的過往。
從20歲,探索到12歲,甚至到3歲。
在老師的帶領下,我跳脫了我本身,和老師一起站在更高的視角,更加客觀地捋清我生命的每個時間段。
我看到了未曾看到過的世界,也開始主動練習放下固有的思維模式。
這個過程對我的康復非常重要。
但感覺并不好,整個過程幾乎都是哭著走完的,簡直撕心裂肺。但同時,力量也在不斷蓄積。
我的狀態開始好轉。
我依然會哭泣,但情緒巨大起伏的頻率逐漸降低。
我嘗試著出門走走,甚至做到為了維護自己和別人據理力爭,這是以前的我不可能做到的。
再后來,我開始出現了焦慮情緒,為此我很緊張,但咨詢師和我說這其實是很好的現象,因為重度抑郁也可能伴隨著焦慮,只是過去抑郁這部分太嚴重,以至于忽略了焦慮。
所以焦慮出現,恰恰說明我的抑郁在降低,我在變得越來越好。
我擺正了心態,開始客觀面對,也真的順利度過了這段時期。
咨詢師真的全程用她的專業為我保駕護航。
一年的時間,我每周都和咨詢師見面。她帶我探索、梳理、找到一個個源頭,把這些糾結多年的腐爛肉塊一一清理掉,我感到心變得輕盈。
慢慢走出了人生的至暗時刻。
咨詢的過程中,我的整個認知都在不斷迭代,看待世界的眼光和認知都不同了,我感到我的身體終于開始正常運轉了。
一天一天,一個月一個月,我就這樣好起來了。
現在,我已經徹底康復,恢復了正常生活。
心理咨詢不光幫我走出黑暗,恢復健康,更讓我發現了自己。
現在,我會運用語言上的天賦,去幫助和療愈朋友,我帶給周圍很多快樂,我還計劃著更深地挖掘這項能力,讓我的“好嘴”說更多有意義的話。
從某種維度上看,做過了咨詢后,我才開始真正主導我的人生。
很多人一提到心理咨詢,會覺得是不是只有生病才能看,其實不是這樣的。
它更像是一種心理疏導保健,身體不舒服有醫生,心理不舒服也可以有咨詢師,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。
我的情況比較特殊,已經屬于生病的范疇。
但從我的故事也能看到,即便這么痛苦,因為心理咨詢并沒有很大普及,所以我也是病得受不了,才去正視它。
心理的痛苦比生理的痛苦要更加隱蔽,甚至自己都很容易忽略。
所以,如果你心理不舒服,希望你們不要一直指責自己,而是試著去解決它。
衷心期望我的經歷,可以給你帶去走出深淵的力量。
壹心理咨詢,致力于為全球用戶提供可信賴的心理咨詢服務。以嚴苛標準篩選出500多名符合壹心理標準的咨詢師,為14個國家地區的用戶提供個人成長、婚姻情感以及心理健康等方向的心理咨詢服務。目前,超過77萬次心理咨詢在壹心理發生,點擊即可體驗→壹心理咨詢。
以不超過2%甄選率的嚴苛標準篩選出海內外 600 多名優質成熟及資深咨詢師,為 14 個國家及地區的用戶提供個人成長、婚姻情感及心理健康等方向的心理咨詢服務。
身體受了傷,我們會去消毒、上藥、包扎、謹慎護理。而心靈,應該受到同樣的對待,因為心靈的傷口更為隱秘,
平臺的正價心理咨詢價格通常在500-1000元,這次為大家嚴選了一批心理咨詢師,申請了首次來訪的半價優惠↓壹心理咨詢半價優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