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人海,相識即有緣
被土地爺懲戒的訟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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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雍正年間,有一個訟師(相當于今天的律師)名叫李某,他老家在寧波鄉(xiāng)下,為了工作方便,他在杭州十三灣巷,租了一個公寓居住。
這一天,李某在朋友家喝酒喝多了,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座土地廟,醉醺醺的李某,居然在土地廟前面撒了一泡尿。
第二天早上,李某醒了酒,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無禮行為,心里很是后悔。因為他擔心自己在土地廟前小便,土地爺會生氣懲罰自己,讓自己打不贏官司。
于是他來到土地廟前面,跪下對土地爺?shù)乃芟裨S愿說:“如果土地爺您不怪罪我,保佑這次我為別人打官司,能夠獲得勝利,事后我就買一只豬頭,前來道歉還愿?!?/p>
幾天之后,李某幫人打官司,果然贏了官司,得了一筆不少的酬金。李某很高興,在酒店慶祝,結果又喝了一個酩酊大醉。
喝大了的李某,又開始發(fā)酒瘋了,他搖搖晃晃地到熟食店買了一只鹵豬頭,然后來到了土地廟前面。
李某將豬頭放在土地廟的神案上,指著土地爺大聲說:“你這土地爺不行啊,我答應給你買一個豬頭上供,你才讓我打官司獲勝,你這明擺著是收受賄賂,我要到城隍廟去告你。”
說完之后,李某放下豬頭,氣呼呼地離開了。當天晚上,李某做了一個夢,他夢見了土地爺對他說:“你在我面前撒尿,我并沒有怪罪你;至于豬頭,也是你自己要買的。你自己買了豬頭,又說是我收受賄賂,還說要到城隍爺那里去告我,你真的以為我沒脾氣嗎?你如此狂悖無禮,明天你一定會挨二十大板,到時看你還狂不狂!”
第二天,李某醒來,對夢里土地爺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,他心里有一些忐忑,決定當天不出去了。因為不出去,就不會惹事兒,不惹事兒就不會挨板子。
就這樣,李某果然在家里待了一天,到了晚上,他酒癮難耐,走到街上去喝酒,喝完酒他很高興,因為感覺自己不用挨板子了。
誰知往回走的時候,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,對方被他撞得坐到了地上。李某定睛一看,嚇了一跳,原來對方是縣令的小舅子王某。
王某也喝醉了酒,被李某撞倒之后,感覺沒了面子,命令兩個手下,將李某按倒在地,自己找了一片木板,狠狠打了李某二十板子,然后揚長而去。
李某被打之后,想起了夢里土地爺對他說的話,不由得苦笑說:“看起來,人不能言而無信,更不能太狂,否則該挨得打,是無論如何也逃避不了的。
所謂“土地”,即福德正神
所謂“土地”,即福德正神,在古代神話中專指管理一小塊地面的神靈。因其為里社之主,所以又稱“社神”。社神原本是自然神,天下君主臣民,皆得對土立社,以祈福報功。《詩經(jīng)·小雅·甫田》說:“以我齊明,與我犧羊,以社以方。”這里所說的“社”,指的就是土地。清代瞿灝《通俗編·神鬼》說:“今凡社神,俱呼土地?!?/p>
漢代王允所著《論衡·解除》中,則有這樣的說法:時間繕治宅舍,鑿地掘土,功成事畢,解謝土神,名曰“解土”。古代大多將土地神稱作“社公”;近代以來,民間多稱“土地公公”。
舊時民間以土地公公為祭祀之神,為的是求年豐歲熟。土地生長莊稼,人們賴它而生存,把土地奉為神明,也就順理成章了。
明代郎瑛《七修類稿》記載有這樣一個傳說:“太祖常微服出行,遇到一個監(jiān)生,在酒家一起飲酒。無奈坐位已滿,到處看了看,只有土地神的座位。太祖于是把神像移到地上說:‘暫且把座位讓給我吧!’和監(jiān)生兩人對飲,問監(jiān)生:“你是哪里人?’監(jiān)生說:‘重慶人?!婢统隽藗€對聯(lián)說:‘千里為重,重水重山重慶府。’監(jiān)生對:‘一人成大,大邦大國大明君。’太祖非常高興。他們走后,酒店老板又把土神請到原來的座位上。當天晚上,酒店老板就夢到土地神說:‘皇帝命令我不可上坐?!谝苫螅吐犅劤髡僮蛱祜嬀频谋O(jiān)生,還封了官職給他。這才明白昨天的另外一個客人是太祖微服私訪。所以現(xiàn)在天下的土地神,多坐于下?!边@個說法雖然不足為憑,但可知土地神的地位是較低的,而且對人間的皇帝還誠惶誠恐。
與城隍一樣,各處土地神也都不是同一位神靈,大多以人鬼升任。如陳確庵《尉遲土地廟序》所說:“社以祀山林川澤原隰之神,謂之‘地祇廟’,以祀先代之有功德者,謂之‘人鬼’。今土地廟乃有陸宣公、子胥、武侯、衛(wèi)公之稱,則合地人鬼而一也?!?/p>
道觀古代文獻中,關于土地的記載屢見不鮮。最早被奉為土地神的,大概算是三國時期的蔣子文了。東晉千寶的《搜神記》記載:
蔣子文是后漢人,被亂賊所殺,三國時復活于孫權統(tǒng)治下的吳國,他告訴舊時的屬下說:“我是此地的土地神,愿為百姓造福,但一定要為我造一座廟,否則將大禍臨頭。”當年果然出現(xiàn)了瘟疫。隨后,蔣子文又接連制造了幾起災禍,鬧得人心惶惶。孫權不得已,只好為蔣子文造了廟,還將鐘山改名為蔣山,從此當?shù)夭盘綗o事。
宋代洪邁說烏鎮(zhèn)普凈寺的土地神,乃是梁朝文學家沈約。元代脫脫在《宋史·徐應鑣傳》中說:杭州太學的土地神,乃是宋代民族英雄岳飛。此外,古代翰林院和吏部所祀的土地,相傳是唐代文學家韓愈。
“袍烏帽,裝扮白發(fā)翁”的土地神,都是沒有確實姓名、只是大眾化的土地“標準像”。土地神一般都塑得面目和善慈祥,是一種令人尊重、信賴的長者形象。土地神旁塑有一老婦人,俗稱“土地奶奶”或“土地婆婆”。
道教襲用民間的信仰習慣,亦祀奉土地。據(jù)《道門定制》說,道教齋醮的諸神中,有太社神、太稷社、土翁神、土母神等。民間所說的土地公公,實際上也包括在內了。但其地位低下,權利有限,身份是村舍保護神,職掌土地行政,能夠管理的只是很小一塊區(qū)域;民間習俗雕塑、繪畫的土地神,大都右手掌杖,左手執(zhí)元寶,“白發(fā)知公老,黃金賜福人”,顯示其兼理財務;據(jù)說土地神也佐理死魂引渡事項,因此是一位集地政、財政、法政于一身的地域主管。
土地廟前有趣的對聯(lián)
土地廟雖然簡陋,廟前有些聯(lián)語卻十分貼切,口吻十分有趣,頗可玩味、欣賞,試舉幾例:
河南南陽某土地廟有一對聯(lián):
“噫,天下事,天下事;
咳,世間人,世間人。”
陳桐階在某土地廟題有一聯(lián):
“并從橫肱,少是夫妻老是伴;
正立拱手,你燒紙錢我燒香?!?/p>
有些土地廟的聯(lián)語留有時代痕跡,試舉兩例:
辛亥革命勝利不久,湖南長沙某土地廟有一對聯(lián):
男女平權,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理;
陰陽合歷,你過你的年,我過我的年。
建國前夕,四川重慶某土地廟有一對聯(lián):
婆婆莫擦摩登紅,謹防特務打主意;
公公要留絡腮胡,免得保長抓壯丁。
現(xiàn)在的還有:
打工賜給搖錢樹,
居家贈送聚寶盆。
有些土地廟的聯(lián)語留有行業(yè)特征,試舉兩例四川瀘縣土地祠戲臺有一對聯(lián):
你看那些人,一出場便裝模作樣;
我愛這場戲,到頭來是教愚化賢。
某青樓巷口土地廟有一對聯(lián):
這一街全都賣笑;
我二老從不出聲。
奉祀土地神的大小祠廟社龕林立,以供善男信女虔誠致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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