篆書分為大篆和小篆,小篆一般是指秦統一六國后的秦官方書體秦小篆。大篆,從廣義上講,包括甲骨文、金文、籀文、六國文字,從狹義上講,大篆是只籀文,西周晚期,周宣王時有位姓籀的太史對當時的金文進行了整理、簡化,因見于《史籀篇》,故稱“籀文”,籀文是金文向秦小篆過度的文字,以《石鼓文》、《詛楚文》為代表。
歷代書寫《心經》的人頗多,多以小楷或小篆書寫,用大篆書寫《心經》者少見,吳昌碩大篆《心經》,老辣天成,賞心悅目,是臨習大篆的好范本。
吳昌碩《心經》十二條屏,大篆,每屏高132.5厘米,寬30.2厘米,每字約在10厘米見方,全篇268字,除開篇“般若波羅密多心經”標題與末行2字之外,其余各列皆有12字,每一屏下半段右側皆鈐《道在瓦甓》印章。現藏于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。
吳昌碩十余歲隨其父習篆刻印,三十歲后篆書宗法石鼓,臨習石鼓文50余年,至老不輟。這件《心經》十二條屏作品成于1917年,時年吳昌碩已74歲,是吳昌碩晚年的扛鼎之作,功力爐火純青,人書俱老。《心經》十二條屏內容有幾個詞組與單字重復頻率極高,處理起來不容易,縱觀全篇,一氣呵成而無疲態。
最后有一段跋語:“曾見完白翁曾篆《心經》八楨,用筆剛柔兼施,虛實并到。服膺久之,茲參獵碣筆意成此。自視尚無惡態。丁巳暮春”,可知吳昌碩寫這件作品乃有感而發,不敢說超越前賢,但內心與古人爭一地位的雄心還是有的,老驥伏櫪,壯志凌云。是吳昌碩晚年篆書的代表作之一。
吳昌碩是晚清民國時期著名國畫家、書法家、篆刻家,“后海派”代表,杭州西泠印社首任社長,與厲良玉、趙之謙并稱“新浙派”的三位代表人物,與任伯年、蒲華、虛谷合稱為“清末海派四大家”。他集“詩、書、畫、印”為一身,融金石書畫為一爐,被譽為“石鼓篆書第一人”、“文人畫最后的高峰”。
吳昌碩臨遍《漢祀三公山碑》《張遷碑》《嵩山石刻》《石門頌》等漢碑。中年以后,選擇石鼓文為主要臨摹對象。數十年間,反復鉆研,喜將石鼓文字集語書寫對聯,故所作石鼓文凝練遒勁,風格獨特。
晚年的吳昌碩通過石鼓遺貌取神,最終擺脫了平整均勻,拘謹方正的步趨階段,以秦篆縱長結構為形,以石鼓、金文的凝重遒勁為骨,以漢隸用筆為韻,以金石氣為神,運造出氣息渾厚、真氣內斂、古意盎然的獨特風貌,體現了他“出己意”、“貴有我”的藝術追求,這與他在繪畫上“畫氣不畫形”的主旨是統一的。
吳昌碩專力出入于石鼓書法的經歷和成就,是食古而化的完整過程和必然結果,也為后人提供了一條值得深思和學習的經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