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渾遲子建閱讀答案】評遲子建小說《如花的鴨子》

《如花的鴨子》通過底層民眾人性的救贖和自救，譜寫了一曲溫暖的樂章，體現了遲子建對社會底層民眾的人道主義關懷。她人性中善與美的光輝照亮了靈魂的黑暗角落，用精神撫慰讀者。

書寫人性的善惡是遲子建小說創作的主題，得到了評論界和讀者的肯定。遲子建的中篇小說《如花的鴨子》可以說是他人性書寫的典范。作者向我們展示了人性中善與惡、美與丑等對立面的轉化與交織，人性的救贖與自救，人性的皈依與完善。

《如花的鴨子》發表于《人民文學》2001年第2期。講述了養鴨人徐五婆與殺人犯之間的人間救贖與自救的溫情故事。鬼女徐五婆在自家鴨棚里發現了電視上通緝的殺人犯。起初，徐武坡很緊張，很害怕，但后來，通過與兇手的交談，她了解到，他殺了他的父親，因為他沒有給他任何錢。然而，他的良心發現，他想在行刑前從監獄逃到他父親的墳墓去祭奠和懺悔。徐五婆幫他實現了愿望，他也幫徐五婆解開了丈夫自殺的謎團。小說的小說選材新穎獨特，不僅震撼人心，更讓人感受到人類救贖自救的溫暖之美。

第一，人性的救贖——他人的救贖

遲子建并不避諱寫人生的丑陋和苦難，但她始終相信“人性的光輝會照亮深淵”[1]她曾說，“我很少把人逼入絕境。我寫的是這些人在生活中必然存在的罪惡，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。到最后，我總想給他一條生路，讓他心里留些眼淚，留些柔軟?！盵2]的確，遲子建的作品有丑有惡，但她的作品有更強大的善與美。這些充滿愛和正義的形象肩負著救贖他人的義務。

《如花的鴨子》中的徐武坡就是這樣一個角色。她一生都很孤獨。雖然她嫁了一個當醫生的丈夫，但丈夫鐘如雷對她無動于衷，文革中自殺。雖然她有個兒子，但他兒子因為下崗和她吵了一架后就離開了她?？梢哉f，徐武坡的生活并不幸福。她靠當鬼婊子為生，和鴨子們相依為命。然而，孤獨而痛苦的徐五婆卻樂觀而善良。她救贖了一個即將被執行死刑的殺人犯，給了逃犯真正的人類關懷。“人文關懷是指關注和滿足人性最基本的生理和精神需求。遲子建用一雙有道德感和正義感的眼睛觀察社會，用一顆純潔善良的心靈對待世界?！?/p>

雖然小說中的兇手殺了他的父親，但他并不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惡棍。他家境貧寒，母親因肝癌早逝，姐姐遠嫁他鄉，他下崗失業。這一切的不幸，讓他墮落成了一個小混混，一天無所事事，只向父親要錢，因為沒有給他錢，他不小心害死了父親。監獄里的殺人犯受到了良心的譴責。他經常夢見他被自己殺死的父親。他擔心沒人給父親上墳，所以越獄，想在父親墳前表達內心的懺悔。在了解到這個逃犯撞壞自己房子的經歷后，徐婆理解并包容了他。她對他說:“你別怕，我不會一邊放鴨子一邊報案的。如果你真的為你父親上墳懺悔，我會幫你的。我會信守諾言的?！彼秊樗罅酥嗪蜔貘?。她給了他自己釀的醇酒。她為昏迷不醒的他找了一位年輕女士。她信任他，請他幫助自己找出丈夫自殺的原因。她幫助他實現了他的愿望。在他父親的墓前懺悔了自己的錯誤后，他自首了。逃犯被處死后，徐五婆為他立了墳，放了梅子作為祭品，讓一只鴨子在黑暗中陪伴。徐婆對逃犯的寬容、理解、同情和關愛，使逃犯實現了臨死前到父親墳前懺悔的真誠愿望，安心投案自首接受死刑?？梢姡谀承┨厥馇闆r下，人性扭曲的人也并非無可救藥。像徐五婆這樣充滿人性善義的人，會用自己人性的光輝溫暖他們。徐五婆就是這樣完成對他人的救贖的。她向讀者展示了人性中永恒的溫暖。

這部小說的結尾意味深長。徐五婆把自己養的一只鴨子放在一個逃犯的墳上。她對鴨子說:“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回家，你可以跟著；要不，給他看看他的花！”這只鴨子看起來像一個人。它一動不動地站在墳墓上?！霸谑捝耐砭爸?，這只鶴色的鴨子顯得異常鮮艷，卻像一朵美麗的花?！边@種溫暖而蒼涼的意象結局，讓讀者深深感受到一種溫暖的人性之美。作者將動物擬人化，將人性的溫暖附加到動物身上，增強了作品的溫暖和美感。

這正是遲子建所追求的。她曾說:“我覺得人生肯定是冷的。從一個人的整個生命歷程來看，從宗教意義上來說，一個人是偶然拋向大地的一粒塵埃，他注定要消失。人是宇宙中的一瞬間，但宇宙是永恒的。所以人肯定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蒼涼感，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個蒼涼的世界里給自己和他人更多的溫暖?！?/p>

二、人性的救贖——自我救贖

人不是生來就是惡的，導致人由善變惡的因素有很多。但是，我們都要相信，一個人在某些情況下是可以由善變惡的，在某些情況下必然會自我完善，自我救贖。

《如花的鴨子》中的逃犯在內心的告白中完成了一次自我救贖。逃亡者的父親被害是由下崗失業、沒有經濟來源、吸煙賭博等多種內外因素促成的，這些因素使他成為啃老族，孤僻自卑，父親的凌辱使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。他雖然在一個情緒激動的瞬間誤殺了父親，但他內心并沒有真的恨父親，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殺手。甚至我們可以從他的很多舉動中看到他好的一面。比如他會擔心沒人給父親上墳；在被判死刑之前，他應該親自到父親墳前懺悔；他逃到徐五婆家后的第二天，把正在睡覺的徐五婆解開；他可以喂鴨子，早上給徐五婆做飯；當王明找徐武坡的麻煩時，他不怕暴露身份，訓斥王明，不許他侮辱徐武坡；他小心翼翼地幫徐武坡找到了丈夫自殺的原因；他希望到父親墳前懺悔后接受刑罰，安心死去，等等。這個行為的所有細節都可以說明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逃犯有好的一面，甚至我們可以從他的行為中看出他對溫暖和生命的渴望。比如他讓徐五婆出門的時候留一只鴨子在家里陪他。他喜歡屋外的陽光；我喜歡房子外面的李子樹等等。

我們也可以仔細閱讀小說中關于逃亡者到父親墳前懺悔的細節。“逃犯跪在那里，久久不肯起身。徐婆在墳前倒了一整瓶鬼酒，然后輕聲說，& lsquo兄弟，你兒子今天來向你道歉。請原諒他。畢竟，他是你的兒子。他和其他人一起從拘留所逃出來，他們都在逃命。他沒有，他是來向你哥哥道歉的。過幾天你兒子去了，別否認。& rsquo徐婆話音一落，逃犯就哭了起來。他痙攣地哭著，就像一個孩子在夜里獨自行走，因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驚恐地哭泣?！?/p>

從以上細節可以看出，逃犯有著強烈的自我救贖欲望。他在進行自我審判，他想彌補自己的罪過。這是真誠的告白，這是對自己靈魂的救贖。他內心所受的痛苦遠不止中，他的自我救贖給了他精神上的慰藉。

如果換個角度來看，逃亡者其實是充當了救贖他人的角色。他身陷危機，但仍專心研究徐武坡丈夫的遺物，試圖幫助徐武坡找到丈夫自殺的原因。他想通過自己的力量幫助別人，他解開了徐五婆心中糾纏了幾十年的心結。這不僅是他自己靈魂的救贖，也是他人的救贖。從《徐五婆》和《逃犯》中，我們可以看到遲子建的創作理念?！斑t子建在美好的愛情、友情、親情中找到了隱藏在背后的主要精神。她推崇自強、自救和強烈的責任感等美德，認為只有通過這些美德才能使人從苦難中解脫出來，超越自我、完善自我，擁有光明的未來?！?/p>

《如花的鴨子》和遲子建的很多小說一樣，以社會底層小人物為依托來書寫人性，這也是遲子建作品的一大特色。“遲子建新世紀后的小說創作體現了她執著的民間情懷和民間意識，這也成為她作品中最感人的亮點。”[6]遲子建通過這些小人物人性的救贖和自救，譜寫了一曲溫暖的樂章，讓善良之花在每一個讀者心中綻放?！度缁ǖ镍喿印分械娜诵詴鴮戵w現了遲子建對社會底層人民的人道主義關懷。她人性中善與美的光輝照亮了靈魂的黑暗角落，用精神撫慰了讀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