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舞陽縣曾經的地標,已不存。來源于賈湖遺址 賈湖骨笛)
加入一個舞陽文史微信群,和老家的一些文史愛好者、教育工作者多有互動。2022年6月15日,看到一個叫張軍平的退休教師群友發的求下聯的消息,感覺有意思,對聯也是自己的愛好,就應對一下。
上聯:管城城管管城市市容市貌。管城是鄭州的縣區名,古代的管國,管城區的城管管城市,平和絕妙。我對的下聯:1、泰安安泰泰安康康體康心;2、平和和平平和氣氣新氣明 。 平和是外省的縣名、泰安是山東的地名。
老先生還算滿意,大家就開始私聊認識,老家畢竟很小,這位太尉鎮(得名于東漢一個太尉丁鴻)五虎村的退休教師,竟然和我一個親戚都是同學(或同事)。我那個親戚叫李盤增,這個李姓表哥曾在縣教體局工作,也曾是舞陽第二實驗小學的校長,當年我在上中學,對我這個遠房親戚上學有一定提攜幫助。二十多年未見也未聯系過,我內心對老家的記憶中有對這個表哥的感恩。大學以后,我才明白這個表哥的“表法”,我父親和他媽媽(我的姑姑)的關系,這個李表哥是我父親的舅家女兒(娶女婿上門)的孩子。這么推算,我沒見過面的奶奶是半李村人氏。半李村(老家鄉音多念作“半倆”,同理,韓寨村念作“哈寨”)顧名思義,一半多人姓李,也有姓郭和其他的。是老家鄉鎮里有名的經濟村莊、美麗鄉村。
除了中學之前走親戚的記憶,還有半李村池塘,貌似在那釣過魚。我的姑姑曾高興的拿著竹竿敲打碩果累累的棗樹,讓我們跑來跑去撿。甚至還有我上高中(1998)的時候,沒有手機的年代,姑姑拿著“教體局領導”的批條步行去我家送信。那個時候的流莊,充滿著人情親氛,互助燈暖。在高一時候,我的父親還大冬天的駕駛三輪車給縣城的李表哥送香油,我也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。這個表哥用教育者的技巧問我學習怎么樣,區別于傳統家長那種生硬之外的心態鼓勵。
張軍平和李表哥當年都是師范學校的同學,年齡也估計相仿。我主動問張軍平得到了李盤增的電話,也聯系上了微信簡單聊了聊歲月回憶和我內心的感恩。不一定用什么物質來表達,能在別人的世界突然冒出來個感謝和懷念,想必他也多少有點驚喜和欣慰。
我們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,我也回不去同一個流莊。正因為回不去的不可逆,以及我們生命的短暫和唯一,我執著的對流莊有著深厚的懷念,在他鄉城市里的回首,看著村后增多的墳墓、村里稀少的熟人、荒廢著還尚有老框架的村貌,趁著物不是人也快不是的殘存,記錄下終將流逝流水的瞬間。
我內心的流莊,主要就是流莊(劉莊)的人與物的故事、河流寺廟土地,我人生前20年的原鄉感染,以及流莊向周圍蕩漾一點的波紋。在我邁進人生第三個20年的時候,發現我對流莊的積攢是多么的縹緲蒼黃和淺薄,并且有一定的狹隘斷代。一起經歷它、能聽懂它故事的共鳴人越來越少,有同一片天空經歷的人越來越少,我把流莊的故事講給別人,我自己熱淚盈眶,他們或許稀松平常。別人有別人的流莊,大家的流莊或遙遠或咫尺,都是不可得的青春和原鄉。
人類創造城市,鄉村創造人類,而最初是上帝創造了鄉村。每個人的流莊都有一個上帝駐扎,生根一種信仰。每個流莊都是走不出的城市,另一種的城市,那個城無限的大,那個市無限的鬧,人來人往,日出日落,有血管有肌肉,有塵土有夢幻,如一條河流流向未知的遠方。
作者系 中國詩歌學會、河南省作家協會等會員,九三學社社員,舞陽籍